“死？怎么会这样？如果你需要王医师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听见她的声音响起，语气困惑而疏远――是的，像现在这样，继续一个角，一个她中可有可无的存在，是最好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陛，我很快就要死了，首席法师总要有人来当，而理论上接替该职位的次席法师的位置却一直空缺，是时候敲定人选了。”

奈娜忙了一上午，完全没想到喝，此时才觉得燥，赶紧灌了一早已冷掉的苦茶。

        告诉她。

        伊奥沉默了去，这种沉默在这样的时刻很难不被认为是一种肯定，过了很久之后，他才开：“有又怎样，没有又怎样？我只是陛生命中的一个不重要的角，该适时退场了而已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即使真的要死了，也不愿意告诉我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奈娜有些疑惑地看向伊奥，问：“给我看这个是要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奈娜发现伊奥这个人常常在乎意料的地方上无比固执倔。她放手中的文件，心复杂地回应：“我会看的，回去好好休息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奈娜拧起了眉，没想到他在政变前那句不经意的反问居然是认真的。这么大的事，怎么会被他说得如此轻巧和突兀？

        她很久没有见过伊奥了。加冕日之后，他就把自己关在了法师的塔里，不再像以往那样不时地王，但她听说他仍然偶尔会离开法师，去城中的声场所，真不知以他现在这副虚弱的模样，怎么还能玩得动的……

        “没错。”他说。

        伊奥穿着深紫的法师服，面苍白地抱着一叠纸走了来。他朝她恭敬地行了个礼，然后一言不发地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了她面前的桌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陛，能量的等换是世上唯一公平的事，”伊奥平静地打断她的话，“您知所有的法术都对法师的有损耗，这是扭曲自然的人必须要付的代价，在过去的十多年里，我不知节制地滥用天赋，早逝这件事我很早就知，甚至很期待，您不必在意，只需要知，今后，法师就是陛的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告诉她，倘若真有神明，能让一切重新来过，你和我由死复生，回到纯真年代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微微转开了，盯着一旁的地面，午间的阳光自窗外投来，将他那长着泪痣的、更忧郁和俊的半张脸隐在暗面，只留给她一个冷然抗拒的侧颜。

        告诉她吗？

        奈娜简单翻阅了一，发现这些是王国级法师的档案材料，里面有他们每个人的生背景、天赋、家庭等详细的容，她甚至还在其中看到了薇岚的资料，据上面所写的，薇岚的确是一名孤儿，八岁时便法师研习法术了，背景净而简单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盯着他无动于衷的神，说了一直以来心中的一个猜想：“伊奥，告诉我，我们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？或许是一些……我所不记得的事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当然，请他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想，他又能告诉她什么呢？没亲经历一遍每个看似平淡寻常的时刻，怎么可能真的明白？例如，你难得穿上红的裙，坐在种满了小苍兰的花园里，被衬托得像一团灼而灿烂的火焰，今天，你对我笑得很亲切，足以抚平我心中十年的伤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