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因侧过脸，目不转睛地看向谢津，“但那样你就不会我了，我还是想被你喜着。假如只是哥哥的话，你就会喜上其他的人吧――我们个交易怎么样?”

        手指交缠在一起，幼稚地摇晃着，徐因也孩气地开：“拉钩上吊，一百年，不许变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谢津曾经给予过她一个家，但也是他，选择亲手将这个家打碎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嗯？”谢津还记得她曾经说过的话，“不是说想和我普通兄妹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什么交易？”

徐因的人不是他一样。

        那是深埋于里每一血都同源的存在，无法泯灭，难以消解。

        徐因伸了右手，她轻声：“只要我在你心里是最重要的人，你只我，那么我就会像你一样，把你当成最重要的人，也只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朋友虽然很喜她，但也有其他的朋友、恋人和家人。

        谢津贴近她的额，阖上睛，重复着说:“一百年不许变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二十岁的谢津，曾这样妄想着。

        许久之前，心理医生问过徐因一个问题：你为什么喜他？

        但对于恋人来说，她的诉求与，都像被凝固在琥珀里，永远如一。

        是个容易让人患得患失的东西，连徐因自己都害怕它的消亡，但她恍惚间受到，有什么存在格外牢固的链接在她和谢津之中。

        命运的玩笑如此荒诞，让他们亲密无间却被迫分离，但只要回到对方边，残缺的那一半灵魂似乎就得到了补齐。

        因此连逃走都会觉得无可去，独自站在茫茫天地间，没有来路，也毫无归途。

        徐因清楚地明白自己早已无药可救，从她十二岁至今，她都在试图给自己寻找一个新的家，一个不会被赶去的家。

        许久过后，徐因缓慢开，“我不想要那样的世界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可我确实是你的哥哥，却没能陪着你的长大。因因，我最后悔的就是这件事，要是早一遇到你就好了，要是想过去找妈妈就好了……我无数次这么想过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我会一直着你，所以，也请你永远地着我。

        徐因提醒他，“你也有义务赡养妈妈的，这不止是我一个人的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独属于自己、全心全意的，不会有其他人争夺走看向她的目光，不必小心翼翼地讨好也能得到，甚至不用听话，不用懂事，也可以拥有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徐因想了半天，望着心理咨询室调的天花板，答：“……信赖吧，相信在他那里我是第一位的，无论如何也不会抛弃我。不用担心错事被打，不用担心说话没有注意他的脸被骂，就算是突然被外星人追杀，在外面无论遇到多么糟心的人和事，回到他边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明明是那样怕疼的一个人。

        如果是她的哥哥就好了，可以守着她长大，保护着她不受伤害。

        我们会如同一棵树上分长的枝丫，交缠着生长，共享生命与空气，直至死神勒令我们分离。

        徐因之前想过假使谢津三年前就告诉她真相，那她会怎么样？

        会因为接受不了现实，选择分手，在他死掉后浑浑噩噩吗？

        徐因躺在他上，听着谢津的心，仿佛真的看到了另一个世界，一个他们自幼便在一起的世界。

        父母的喜带着把她当所有的控制，她要听话懂事，才值得被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因因，人活这一辈，本就是为了兴才走一遭的。我们没有犯法，也没有害人，何必拘泥。还是说你觉得老了有护工保姆照顾，有钱可花，是待老人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谢津勾住了徐因右手小指，认真地望向她，“那说好了，只要我着你，你就不能放弃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想大概率会的，她的兄长远比她极端，他才是接受不了分手的那个人，否则也不至于一次次将自己得开肉绽，鲜血直。

        于是在这三年里，他们都痛苦不堪。

        世界太大，生活在其中的人也很多，空地令人害怕，也拥挤得寻不到归宿。

        回到他边，就可以安心蜷缩起来，像在风雪交加的夜里缩在炉前，听着木柴燃烧的声音眠。

        人很多时候都喜新厌旧，徐因已经记不得自己初中时最的一本书、一剧、一首歌是什么，随着年龄的增长，她的喜也一而再再而三地转变。

        第二卷・完

        谢津的手指拂过徐因的长发，“我知，甚至庆幸这一。因因，我其实并不觉得成为你的哥哥有什么不好，我们自同一个母亲中诞生，有世界上最紧密的联系。要说有哪里不好，就是自幼分离，让我十八岁时才遇到了你，错过你前十六年的人生。你还记得吗？我很早之前和你说过――如果我们是邻居就好了，那样我们会一起长大，我会在你忘带钥匙时让你在我家休息，在学校被人欺负谁给你，给你过每一个生日，祝福你又长大一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