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害怕吗？"过了一会儿，沈晦低声问，问的却是她。

        "我会和你一起走去。"陆昭曦握紧他的手，声音定，"无论外面是什么。"

        "嗯。"他低应一声。

        陆昭曦在他温的怀抱和规律的心声中，渐渐放松来，意识开始模糊。

        陆昭曦微微偏，脸颊蹭到他额前的碎发。

        逝去的人没有逝去，而是一直陪伴在还活着的人的边，以一种名为亲的联结，用记忆承载着他们的灵魂。

        沈晦沉默了片刻，收紧了环住她的手臂，将她又往自己怀里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他顿了顿，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这种复杂的心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的手掌依旧带着夜的微凉，但那份定的力，却透过相贴的肤，清晰地传递过来。

        "没有。"他摇摇，脸颊蹭着她颈侧柔的肌肤，"只是……习惯了你在。"

        "你呢？"

"怎么醒了？"陆昭曦轻声问，向后靠了靠，将更多的重量倚在他怀里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的怀抱，有了稳定的意和包容的力度。

        沉默的真相不再沉默，所有的冤屈将在这一天被揭。

        沈晦顺着她的目光望去，那片灰白正在极其缓慢地浸着沉郁的蓝夜幕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覆上他交叠在她小腹的手，指尖摩挲着他微凉的手背。

        最深沉的黑暗已然过去，破晓，就在前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的膛贴着她的后背，心平稳而有力，一声声，敲在她的脊骨上。

        "吵到你了？"

        于是在无穷无尽的时间的长河中，人得以永生。

        在即将沉睡眠的前一刻，她觉到后的人，极轻极轻地，在她后颈的发，印了一个吻。

        两人不再说话，只是静静地相拥着，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，看着脚这座庞大而沉默的城市。

        沈晦没有再说话，只是更紧地抱住了她。

        "天快亮了。"陆昭曦轻声说。

        "摸不到你。"他的声音带着刚醒时的沙哑和一不易察觉的依赖，像怕被丢弃的小动，"就醒了。"

        回到床上，沈晦依旧从后拥着她，将她整个圈自己怀里。

        "像……像站在一条很长很黑的隧里，走了太久，久到几乎忘了外面还有光。现在，终于能看到的那亮了，虽然不知外面是什么，但知走过去，就能离开这片黑暗。"

        "怕。"他诚实地回答，声音闷在她的颈窝，"但更多的，是……期待。"

        "再去睡一会儿。"他拉着她，转走向卧室，"明天……还有很多事。"

        他松开环住她的手臂，却转而牵起了她的手。

        又站了许久，直到窗外的霓虹似乎都黯淡了几分，天际线隐约透一丝极淡的、几乎看不见的灰白。

        窗外，那片灰白正在不断扩大，悄然吞噬着黑夜。